“我哪里有什么好动肝火的,既不是那汉子口中的公子贵胄,亦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子嗣,更不是手握权势,呼风唤雨的朝堂人。许腐草临终前,分明是打算恳请我伸手相援,然而此类事,爱莫能助,何须动什么肝火。”
“贫道可不瓜,你那满脸晦气,恨不得从南城杀到北城,这还有所隐瞒,是没把贫道当成自己人?”李福顺当然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端起茶汤来也不顾是否滚烫,急不可耐咽下去两口,分明云仲这话,半个字都不信。
云仲只是笑笑。
“手头无权,兜里没钱,往高里说,是个侥幸入修行的江湖人,往低里说,怕是在那些位伸手就能遮住黄从郡半片天的大人们来看,区区武夫,遇上数目足够垒死我这般境界的铁骑强弩,只需稍加忌惮。因此许腐草这忙,我还真帮不上,起码不曾有过公子这么一重身份,当然在北城官员老爷处说不上话。”
“但用剑,还是会一些的,倘如是弃朝堂法度于不顾,不妨用剑一试。”
但凡生来疲惫寡淡性情,谁人当真乐意惹是生非,就如吴霜早年间摇着枚老蒲扇,相当矫情说来,但凡是入了修行,就不可说是个人,所求所欲,多半与俗世间无甚干系,往往人所求无非金山银山,权倾朝野,唯有求得了,才着手行些其余快然事。要么便是所谓史册留名,要么则是替子孙儿女谋求代代富贵,再差些的,则要望子成龙,最不济也得有手腕守好这摊家业,无外如是。
修行人却是不同,虽说同样有不少借修为二字,求权求财,求色求威的,然而所求更多,乃是境界长生,或退而求其次,开枝散叶开门立宗,虽说是与寻常人代代富贵一念异曲同工,不过多少存些差别。
就如同这座南公山里头,大多亦师亦友,不见得有千万般规矩需弟子谨守,可要当真就事论事,何尝不是吴霜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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