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稀罕事了,我只是口头说说,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总有那些臭男人,对着女孩子家胡思乱想、言语冒犯,怎么只许他们男人说得,我们女人便说不得了?”
杜家小姐芳龄十二岁,如今煞有介事地自称“女人”,那情形实在有些好笑。
可沉鸢怔怔地却笑不出来,她忆起杜呈璋那些朋友,如孙明财、徐西复……几次见面,总是那般浪荡无礼、满嘴污秽的,将云雨之事挂在嘴边,盯着女人的身子闲谈取乐。
彼时她虽不舒服,却无从抗议,只觉得男人素来如此。如今想想,素来如此,却不是理应如此,而她又凭何一定要承受那些“素来如此”之事,这时代早就在变了。
“男女平等、婚恋自由……真是好时候。”良久,沉鸢喃喃道,“可惜了,我差一点就赶上这样的好时候。”
“大嫂莫这样说,”杜元茉忙道,“便是在封建古代,也总有佳偶良缘,如今恋爱自由了,也未尝没有分钗断带、貌合神离的。大嫂与大哥虽是父母之命,成婚之后却也非常恩爱,这般良配难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它什么好不好时候呢。”
沉鸢淡淡一笑,兴许旁人眼里皆如此,她与杜呈璋琴瑟和鸣,哪怕他另娶新欢她都不吵不闹,更足见一团和气、情比金坚。
可个中滋味,只有她一人知晓,她微笑低头,去挖一勺蛋糕,巧克力蛋糕甜得很,奶油黏腻糊住喉咙,她慢慢吞咽,忽又觉自己不该吃这一口的,待吃完蛋糕再去喝咖啡,从前并不觉苦的,而今也该觉得苦了。
她们在咖啡馆坐着聊天,不知不觉半日过去。到午餐时候,杜元茉贪玩不愿回家,声称吃腻了家里厨子烧的饭菜,沉鸢仗着有钱,两人去胡家酒楼吃了条糖醋鱼,吃完又去街市逛了逛,回杜公馆时已是黄昏,漫天红霞斜斜地映在路上。
周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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