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箸坠地的脆响在紫宸殿梁柱间回荡,朝鲜副使慌忙俯身去拾,却见徐妙云翟衣下摆的银线牡丹正垂落在他手背三寸处。
那朵用九百九十九道回针绣成的牡丹在烛火下泛起冷光,刺得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洪武宝训》第三卷有言,化外之民当以礼导之。"朱允炆突然出声,攥着黄绸封皮的手指关节发白。
少年亲王锦袍上的四爪蟒纹随着急促呼吸起伏,仿佛要挣脱云锦跃上穹顶,"皇婶批注朝鲜典籍时曾说......"
他猛然顿住,喉间像是被辽东的雪粒子哽住。
案几阴影里,徐妙云上月赐他的松烟墨锭正在袖袋里发烫——那墨锭上分明镌着朝鲜使团专用的海东青纹样。
朱元璋突然咳嗽起来,苍老的咳嗽声裹挟着鱼肠匕首归鞘的金属颤音。
老皇帝浑浊的目光扫过丹墀下跪着的朝鲜使臣,最终落在徐妙云腰间青玉圭上。
二十年前马皇后亲手系上的五色丝绦,此刻正与香炉青烟纠缠成敕令符的模样。
"准。"朱柏的嗓音如冰裂春河,九龙钮玉玺在御案投下蜿蜒阴影。
十二旒玉藻随着颔首动作轻晃,将帝王面容割裂成光影交错的谜题,"着礼部会同鸿胪寺,于会同馆别院设邦交女子学堂。"
玄色衮服上的金线日月纹骤然映亮半面殿宇,朱棣鎏金护腕反射的冷光恰与龙椅上的辉光相撞。
燕王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指腹摩挲着酒盏边沿未干的水渍——那是徐妙云昨夜用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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