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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鬓角垂落的汗珠在青砖砸出铜钱大的水渍,倒映出藻井星图中翻滚的汴梁城楼,"那些克扣河银的蠹虫..."
"蠹虫在堤坝里筑巢时,最先啃噬的不是木头。"朱柏忽然用镇纸挑起杨涟的下巴,青铜獬豸的独角抵住他咽喉跳动的疤痕,"而是当年跟着陈璲治漕运的老河工——他们的脊梁可比柳木桩结实多了。"
御案下的宁王密函被暗流浸透,"高丽"二字化作墨鱼般的污迹游向屏风。
殿外传来三声梆子响,值更太监的灯笼却被狂风卷上星图。
火苗舔舐着"兖州"方位的青金石,烧出洪武年间河工们常唱的夯歌调子。
杨涟突然撕开官袍衬里,朱元璋"民为堤骨"的血书朱批在电光中狰狞如伤疤:"陛下!
当年归德府遥堤决口,那些跳进决口的百姓..."
他枯瘦的手指插入藻井渗下的泥沙,竟抠出半截生锈的河工铲:"他们的尸骨还撑着大堤呢!"铲柄上"潘季驯赠"的铭文突然淌出黑血,顺着星图中的黄河故道漫向御案。
朱柏玄色披风上的龙纹在腥风中昂首欲飞,他抓起把混着麦种的泥沙:"杨卿可认得这是何物?"
嫩芽根系间闪烁着细碎金光,"三日前徐州八里湾民变,灾民抢了河督衙门——他们在粮仓地砖缝里刮出来的金粉,足够再造个开封府!"
杨涟踉跄着扶住倾倒的鎏金烛台,火光将他影子投在屏风长江纹样上,宛如鲧禹时代的息壤神人。
他忽然从袖中抖出串柳木腰牌,每块都刻着不同年份的决口日期:"臣每年清明在河伯祠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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