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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驿的梆声混着更夫咳嗽渐渐飘远。
冯胜没注意到护心镜内侧的水汽,正缓缓凝结成持槊将军的侧影——那槊尖滴落的血珠,与他侄儿当年染红燕王剑穗的浓度别无二致。
护心镜贴着冯胜的肋骨嗡鸣,镜面映着烛火竟渗出铁锈味。
他解甲时指腹扫过铜面,忽见镜中校场旌旗猎猎,朱棣的鱼鳞甲在初春寒阳下泛着青芒——恰如建文元年深秋,那个少年将军将染血的剑穗抛向城堞的模样。
"伯父莫怪。"彼时朱棣勒马在瓮城残垣前,剑尖还挑着冯家侄儿半片银锁,"要怪就怪这锁芯里的火药引子。"
冯胜至今记得朱棣靴底碾碎银锁时,溅起的硫磺粉末在斜阳里凝成半阙《破阵子》的残影。
柴房梁柱突然爆出裂响,惊得冯胜枯指攥紧图卷。
羊皮上霉斑已勾出居庸关瓮城暗道,他摸到图角暗绣的燕王府火漆印,喉头涌起酸涩——当年侄儿正是捧着这卷布防图跪在朱棣帐前。
"老将军要添三成战马?"瓦剌使臣阿鲁台的弯刀挑起灯芯,火苗舔舐着他颈间狼牙坠,"不如用这校场密道换二十匹大宛驹?"刀背叩击木案时,案面尘灰竟自行聚成燕山卫的鹰隼旗纹。
冯胜刚要开口,忽觉护心镜寒彻骨髓。
镜中朱棣的蟠龙槊正刺破校场晨雾,槊尖血槽里滚落的露珠,竟与七年前侄儿喉头喷溅的血柱轨迹相同。
他枯手猛然按上图卷,羊皮表面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洞都渗出靛青墨汁——这正是徐达当年绘制九边布防图时独创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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