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尊铜兽香炉突然同时喷出青烟,烟雾在空中凝成张牙舞爪的应龙形态。
朱标胸前的虎符突然发出蜂鸣,错金银纹路间渗入的血迹竟开始逆流。
太医令捧着犀角碗的双手结满冰霜,碗中鲜血沸腾如熔岩,将西域进贡的犀角蚀出蛛网般的裂纹。
暖阁梁柱间垂落的八十一盏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朱元璋裸露的胸膛上,那道横贯心口的旧伤疤如同扭动的蜈蚣。
"父皇..."朱标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他染血的指尖触到朱元璋心口涌出的血珠,竟发出烙铁入水的嗤响。
老皇帝猛然按住儿子颤抖的手掌,任由掌心皮肉被灼出血泡——四十年前滁州雨夜,朱标滚烫的小手也是这样死死攥着他的护心镜。
剑锋又入半寸,血瀑染红了蟠龙榻前的白狐皮褥。
当第三滴心头血落入犀角碗时,奉先殿三十六扇雕花窗突然同时炸裂,裹着冰碴的北风卷着碎木冲入暖阁,将满地药渣与香灰搅成旋涡。
"不够!"朱元璋嘶吼着将剑刃再推半寸,飞溅的血珠打在太医令官帽上,竟将锦鸡补子烧出焦痕。
老臣惊恐地发现,皇帝心口涌出的血珠落地后并未凝结,反而像活物般朝着朱标病榻蜿蜒爬行,在青砖上拖出七道暗红轨迹。
鎏金更漏突然发出裂帛之音,逆流的铜壶滴漏在太医令眼中映出重影。
他望着血珠爬过"永不加赋"鎏金牌匾时留下的灼痕,突然想起钦天监上月密奏的"荧惑守心"之兆——那日紫微垣帝星黯淡,正如此刻朱元璋眉宇间逐渐消散的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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