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裴敬川怎么可能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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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考的那个夏天，雨水多得出奇，记忆里是翻飞的数学卷子，被雨水浸湿的落叶和被闪电撕裂的天空，池塘里的水溢出来了，蘑菇从松软的泥土中冒出，每当看向窗外，就是铅灰色的沉闷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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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一天，大家放纵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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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天不记得了，具体的理由也忘了，可能是庆祝三模考试的结束，或是谁的生日，只记得班主任买了个很大的蛋糕，没人舍得浪费，大家聚在一块儿，边吃边搂着脖子唱歌，教室和走廊全是人，吵得耳朵嗡嗡的，偏偏还下了暴雨，最早是几个男生，后来女生也冲了进去，在瓢泼的暴雨中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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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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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们淋雨生病，怕哪个冒失鬼摔跤，而语文老师则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讲，随他们去吧，此乃天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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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说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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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抿了口茶，说，就是小鲤鱼过龙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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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真的生出龙鳞，得以腾云驾雾，窥见向往的成人世界，陈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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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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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裴敬川请假，陈驹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看着同学们肆意玩闹，当然会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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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淋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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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谁没做过几件傻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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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被拎着后脖颈拽回教学楼的时候，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早被冻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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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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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间无人的音乐教室，后面是堆得很高的桌椅，零星几张桌子摆在中间，裴敬川反锁了门，转过身，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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