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77节

如约说不必了，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朝陟山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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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海子进宫，那么长一段距离，凭着步行，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在大宫门上预备着二人抬，汪轸赶紧上前招呼，打起轿帘把她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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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轿抬起来，急急朝玄武门上赶。如约怔怔坐在里头，半晌才发现手上黏腻，抬起来就着轿前的灯笼看，一片赤色，散发着甜腻阴冷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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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举着手，一时不知道一切究竟是对是错。死去的至亲们灵前，她总算有了交代，但她的心，好像也彻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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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闹不清了，什么时候起心里有了那个人，也许是马车里对峙那次，也或者是他牵着她的手，跪拜在咸若馆的佛像前时。他像平静海面下的暗涌，在她还没觉察时，悄然侵蚀她的心。当初余崖岸气急败坏地说过，他们都是她的仇人，她不该分出三六九等。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他们不一样，他们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天差地别般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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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却不敢承认，她怎么能那么没气性，怎么能对那个头号的死敌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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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她垂下手，在裙裾上狠狠抹了抹。身上原本就溅了他的血，这下五指绞杀，晕染出了靡废惨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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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她都是昏昏沉沉地，锦衣卫进玄武门，出示了牙牌就能长驱直入。汪轸把小轿引进永寿宫，一面宽她的怀，切切道：“夫人放心，万岁爷不叫外传，谁也不敢往外泄露。咱们进来了，各宫都下了钥，路上一个人都没碰见，回头关上宫门，您就安全了。”说了半天，不见里头有动静，他战战兢兢上前打帘，直到看见她还睁着眼，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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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伸出胳膊，递到她面前，“夫人，奴婢扶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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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身子僵直，几乎没了知觉，好半晌才搭着他的手下轿，茫茫然走进正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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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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