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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来一个小黄门,交代道:“这些个不吉利的东西,该砸的就砸了,该烧的就烧了,以后不要让朕在宫里见到。”
小黄门唯唯诺诺地应是。
冷冽的目光再度投向谢玄稷,皇帝沉声问:“相王,如此你可满意了?”
谢玄稷只道:“儿臣不敢。”
一场危机看似消弭于无形,可直至走出宫门,孟琬都还是心有余悸。
心口甚至还弥漫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
她虽早知郑贵妃手段凌厉,也明白在你死我活的权位斗争面前,没有人能永远做一个善人。纵使自以为能保有一颗素心,也终究会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浸染变色。
她如此,郑贵妃如此,将来的谢玄稷亦是如此。
可她仍旧感到十分难受。
前世,郑贵妃虽也迎合上意以求自保和固宠,可行事远没有现在这般过激。
孟琬想,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谢玄翊已经成了太子,谢玄稷又被贬谪出京,再无争夺储位的可能。她更多的心思也就由讨好皇帝,转向了为国朝的长远谋划。
她从不觉得郑贵妃是什么好人,可也并不觉得她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毕竟前世像晏善渊这样的贤臣是在她手中才得以被重用,而自己的兄长也是因她的秉公直言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善恶是非的界限在她这里好像没有那么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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