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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柯黎转头问他：“系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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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柯遂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头发夹在里面。”他握住她肩膀，用一种温和但祈使性的语气说：“把头转回去，不然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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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信以为然，回首看镜中——虽然口口声声说他还是个孩子，但镜像不会作假。身后的少年比她高大半个头，由于混血的缘故，他骨架比同龄人修长挺拔，肩宽背阔，身影完全将她笼住，隐约带来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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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陪他长大，所以他从两叁岁的稚童到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只是瞬息之间，毫无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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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必然是相对的，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成长的速度这么快，但给她戴项链不到一分钟，又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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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时间更加漫长的还有——他指腹轻柔的触碰，让她皮肤生出痒意，近乎蚊虫叮咬，也近乎戒烟时的心瘾，又不能去挠，只能一阵一阵在肌骨蔓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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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强装无事发生，镇定又问：“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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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柯遂收回手。然而未等柯黎舒一口气，那双手又环上她的腰，交迭，扣紧。他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于镜中锁住她的面容，虹膜洇出幽幽绿色：“……不能不去么？就当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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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柯黎再次避开他的眼神：“因为你，我才必须要去……好了，把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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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柔声唤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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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再抱你一会儿？”他语声极轻，既像撒娇，又像诱哄：“等你跟贺叔叔结婚，等他和我们住在一起，等我出国，我们就再也不能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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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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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听得心口隐隐作痛，她转过身，抱紧他：“傻仔，乱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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