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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眼前陡然现出漫天报纸，印满不堪入目的新闻，纷纷扬扬洒下，雪花似的砸在身上，沉重如山，又轻到不如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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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刺痛她的双目，她宁愿从此变成盲人。而柯遂蓦然出现，纷飞的白纸黑字中，缓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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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是现在的模样，十几岁韶华正盛的男孩子，俊美，身量颀长。随后变作记忆中的样子，越来越小，五岁，四岁，叁岁，童真无邪，干净如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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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他站定在她面前，仰头朝她笑，展开双臂让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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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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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惊醒过来，睁眼，濒死的鱼一样张唇、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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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全是水，她伸手抹过，放到唇边，没有一点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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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雨，洋洋洒洒透窗飘到她脸上，满是凉意。这场雨好像世纪初就在下，从未消停，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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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会下到世纪末，柯黎嘲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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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干脸上的水，从床上起来，到窗外看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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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那束白玫瑰受雨打得七零八落，辨不清原形。她把它从花瓶里拔出来，没有留恋也没有伤心，抛到垃圾桶里，再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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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用力关上，砰的重响，好像打碎了什么。柯黎骤然一恸，无力抱膝坐在地上，肩头颤抖，闷住她发出的全部哭声。\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