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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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喜洁，即便是生命里最后那段日子，也不肯老老实实长在病床上，精神饱满赏自己花前月下的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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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年三十有五，而她如今年不过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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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虞始终没有单独露面，躲在卫生间，没有回应她。曲期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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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虞闪进卫生间掩门，盯着进出房间明路的电线\t，检查了接口处。拼接的铜线不必原初的完整无暇，管虞含只烟，只吐不吸，任烟灰丝丝散落。她解下领带，丢在电流表盒上，稍加比量，以领带夹夹取了挤压脱扣的电线接口。之后将领带夹送入，从钱夹中抽取钢丝磁石等小玩意，一一利用，抖落烟蒂站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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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了敲墙面。敲的是摩斯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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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期年既然是情报人员，总不会把基本功都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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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曲期年一愣，连连咳嗽替她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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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原地等候，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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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虞稍拧开龙头放水滴滴溅落，执拗在隔绝二人的墙体捏拳敲下这几字电码讯息，觑眼腕表，噙着烟为电路表恢复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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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干扰效果消失。压抑的咳嗽声、啜泣声、颤抖的呼吸声与流水声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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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正经神色推门进来，与脱离卫生间烟雾缭绕环境的管虞迎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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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虞抬眼，她眼眶泛红，清泪滚滚而落，宿在朱唇唇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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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看得眼睛发直。谁也没注意管虞衬衫领口微敞着，领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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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期年咳得无力，总算将那几人关注点拉回她身上。男人们蜂拥进屋，恨不得眼睛歪去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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