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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端着金属盘站在门口,被他眼中流露的绝望与孤寂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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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医院里也待了好几年,从没有见过死里逃生的士兵醒来会是这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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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期间,一直是田恬负责照顾他。他的脾气古怪得很,不说话,凶恶地瞪着人,不准人靠近,好像在责怪这群医生护士多管闲事把他救回来似的。许多护士对他哀声怨道,最后只有田恬肯留下来,其实她是好奇,她好奇这个人,他好像有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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紘十八路军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他究竟什么身份。在疗养期间,他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在玩手电筒,是他自己带来的一个手电,沾着血迹,顶部的玻璃磕破了,他心不在焉地推着开关,短促地亮过三下后,再长亮一下,灭了,亮了,灭了忽明忽灭的光线中,他低着头,像在回忆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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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护士问田恬,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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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只有尴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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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十天后,他对田恬说了第一句话。那是个晴天,田恬拿来一个收音机给他解闷,沙沙地调着频道,然后也不知调到了哪里,收音机里流淌出夹着杂音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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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在低低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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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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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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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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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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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听着,浑身抖颤,眼泪滑落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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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吃了一惊,手慌脚乱地关了收音机,于是病房内倏然安静下来,他们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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