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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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虚妄之中，了了仿佛看见了很多个这样的他。有身着白衣的、有捆着脚铐链索的、有披着藏金色袈裟的，还有今日穿着大弟子僧服的。他们有的目光清澈，有的沧桑往矣，有的含笑凝视，数不清的种种情绪，隔着数个时空，不约而同的都在佛像面前回首，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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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双目刺痛，被烟雾熏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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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香火燃烧后冉冉而起的烟雾层层叠叠，如同佛前的重幡，将它的双目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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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之下，钟楼的钟声被沙弥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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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钟醇厚悠久的回声在山谷间碰撞回转，幽幽涤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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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课，到底还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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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首将香客们从正殿内按序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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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殿内，只留下了本寺的僧人。而所有弟子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未如往常一样依次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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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祷声再次响起时，由住持的大弟子了无带队，所有僧众一一绕着佛像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已经盘膝坐在莲花座上等待过云允肯他还俗的裴河宴面前，双手合十作揖，与他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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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旁观着这一幕，她无法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可仅仅作为旁观者，看着昔日同吃同住，一同功课的小辈子弟们，无声拜礼，她就已经觉得难以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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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辞别结束后，再由班首带领着按序退出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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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不算了了，佛殿内便只剩下过云、觉悟以及梵音寺所有在寺的方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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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静默了一瞬，随即，裴河宴起身，走到过云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拜别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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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云压下眼中的不忍，受完了礼，才亲自起身将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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