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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青冥天下的野桃树集体枯萎,每朵凋谢的桃花都化作"劫"字。宁姚的本命剑从树根处升起,剑身裂纹里涌出带着腥味的墨汁。
陆沉将逍遥醉尽数泼向残镜。酒液在镜面燃烧时,照出隐藏的真相——他的命帖在文庙烛台暗格里,正被三尸虫啃食"逍遥"二字。每啃一口,宁姚在剑气长城的本命剑就多出一道裂痕。
"酒不够烈!"老卒突然夺过酒壶,将玄鸟护甲浸入其中。甲胄上的《击壤歌》铭文溶入酒液,竟让逍遥醉燃起金色火焰。陆沉以火为墨,在虚空写下"天生烝民",四字化作朱雀扑向镜中三尸虫。
宁姚的量天尺突然破空而至,尺端挑着北斗七星砸向命帖。文庙幻影崩塌的刹那,陆沉看见自己的"早夭"命帖被换成"逍遥"时,有根因果丝同时缠上了宁姚的脚踝。
铜镜轰然炸裂。老卒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片,后背插满的镜片中,某片映出少年白起在稷下学宫偷听《孟子》的场景。陆沉的无相骨刺入地脉,挑出根由《诗经》编成的因果线,线头竟系在骊山陵的镇墓兽爪上。
第一缕阳光照在残酒上时,地火彻底熄灭。老卒拔出桃木簪抛给陆沉:"至情泪在簪头凝着,莫让那丫头等太久。"他独臂挥动间,玄鸟护甲彻底碎成粉齑,露出内层用童子血写就的《太平疏》。
义庄外忽然传来货郎鼓声。陆沉挑起货担时,发现底部多了块铜镜残片,镜中宁姚正在擦拭量天尺上的血污。她的倒影里隐约可见秤杆倾斜,某个刻着"劫"字的秤砣正缓缓坠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