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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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凝视兰殊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仔细认真地描摹过兰殊的眼睛了。但这一刻，空白的时光被无形消解，记忆中灿烂而天真的明眸再度彻底占据他的全部视线。它们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灿烂而天真的，洋溢着自内而生的青春气息，又额外覆上一层隐匿不住的紧张与自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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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的眉心微拢，向自己告白对他而言一定非常艰难，江遇这样想。他过去从未在兰殊的眼里见过这样消沉的情绪。他感到困惑。只要兰殊愿意，他会将上回的一切权如表象般看作一次争论时的口不择言。所以兰殊现在拼着就算不能再做朋友也非要如此告白的理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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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很快释然了，不需要理由，兰殊是藏不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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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仍堪堪维持波澜不惊，江遇不好奇兰殊喜欢上他的原因和契机。情感的波流向来很难客观分析，而契机又已如此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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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的确是醉了的，不然他不敢。但他又的确没有醉得彻底，他都记得的。他记得那一刻的冲动，记得兰殊慌乱着不断放大的也不断模糊的脸，记得他的迷茫与挣扎，江遇记得兰殊是如何推开他的，就像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亲手放开那道抑制冲动的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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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江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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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看见兰殊的神情松解下来，他仍耷拉着眉眼，塌着肩，但方才干紧的面部肌肉现在却能自如地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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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消沉了大约一秒，旋即露出显见释然的笑：“嗐，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对啊，突然跟你说这个，你肯定很困扰。你一个大直男拒绝我再正常不过了，我压根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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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殊，”江遇打断兰殊滔滔不绝，中止他为彼此寻找台阶的努力，“我知道，是我当年酒后失态害了你。我没能控制好情绪，行为过激了，我原本从来没想过要让你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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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怎么也谈不上‘害’啊，那就是一次意外我知道的，你酒品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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