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有我这种反应……”兰殊下意识为江遇开脱,这次告白实在是他非常单方面的自私的举动,他抑制不住了想说是一回事,让江遇愧疚甚至将过错大包大揽那绝对不行,要果真坦然接受了江遇如此心软的歉意,他兰殊就太不是人了。可兰殊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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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控制好,情绪?”兰殊的眼中渐渐浮起迷茫,他偏头,就像当初遇到做不来的题,只要江遇在,他就不会费劲思考,他自然而然地展露无知,全身心地信赖江遇,“原本,没想过,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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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笑了,他舒然叹气,微微弯了弯眉梢与嘴角,而后摇头。在那样赤忱而忐忑的注视之下,他说不出截然相反的谎言。他应当报以同等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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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坦诚已几乎融于他的本性,成为他装点自己坚韧精神的重要缀饰。他已很久没有直面过那些从意识到起便明知不可为的荒谬的情感。那是他汲汲人生中难以避免却可绕行的错碍,是他妥善规划的未来中无法行差的岔路,是他拒绝承受的沉重结局。江遇一直很清楚,他这辈子需要闯过的关隘实在已经足够多了,穿越的荆棘已成为沿途麻木的风景,他有太多无可避免的难关,他已经很累了,所以那些自找的深坑与远途,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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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直到这一刻,那些理当剖白的话,他依旧说不出口。他只能摇头缄默,在对方茫然懵懂的眼神里再度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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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的眼神愈发迷惘,他凭着最为浅薄的直觉感知江遇的道歉并非仅仅出于他所以为的拒绝,可如果不是为了拒绝,又是为了什么呢?他渴望从江遇的眼睛里探到一点答案,但隔着镜片的泛青的眼睛除了讳莫深邃的瞳仁外什么也没有留给他。\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