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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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为什么，都不必道歉。我总是会无条件地为你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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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时，他忍不住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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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幼时他不曾破例，重逢后也不曾数次放过她，也许现在，他就不必承受着因她生出的寂寥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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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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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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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恒认栽般，自哂地笑笑：“你是七七时如此，你是竹雪时如此，如今，往后，不论你是谁，都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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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趴在他膝头安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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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一如散在他膝上的青丝，纠缠杂陈着，有那么一瞬，她心软了，但仍咬咬牙，狠心说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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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哥哥，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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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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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劈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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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在进行一场荼靡的狂欢，轻响时格外热烈，余音却闻之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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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很久，姬月恒听到自己喉间发出艰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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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你恨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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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父亲要挟你父亲，让你与父母分离。恨我带你下山，让你颠沛流离十年之久，恨我当初强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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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轻声打断他，如同在安抚一个孩子：“不是的，我现在不恨你了。其实你和我一样，很小的时候就被命运牵着走。何尝不是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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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起身，仰面看他，眸中波光澄净通透，是雨后恢复清澈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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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忆起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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