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却缓缓摸向枕下钢镖。窗纸被唾液浸湿的瞬间,他闻到淡淡的马粪味——是郑木河亲兵白日里沾在绑腿上的那种。
"噗!"
迷烟吹入的刹那,陆淮安屏息翻身滚入床底。两个黑影闪入屋内,直奔他放在案头的藤箱。其中一人掀开箱盖时,月光正好照在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飞鱼服上。
"果然是锦衣卫的探子!"沙哑的惊呼刚出口,就被钢镖贯穿咽喉。另一人转身要逃,却被从梁上跃下的老杜用绞索套住脖颈。小分宜举着油灯冲进来时,只见陆淮安正在擦拭镖尖血迹,地上散落着几封未拆的火漆密函。
"明天比武前,"陆淮安将密函扔进火盆,跃动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阴影,"劳烦二位把这两具尸体抬到郑总旗寝帐门口。"他踩住即将燃尽的信纸,露出末尾鲜红的印章——那是陈百户私通蒙古部落的盟书。
五更梆子响时,陆淮安站在校场边磨刀。砂轮与刀刃摩擦的火星溅在郑木河送来的战书上,恰好烧穿了"生死不论"四个字。在他身后,小分宜正带着众人重复那套诡异的阵法,兵刃破空声渐渐织成一张大网。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陆淮安忽然想起师父咽气前的诅咒:"杀胡儿者,必被胡尘所噬。"他握紧刀柄轻笑,任由掌心旧伤崩裂渗血——今日之后,这辽东大地的棋局,该换执子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