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井水晃碎了暮云。
余承欢偏着头,左颊渐渐浮起指印。
“狗蛋!”王婆子忽然拍腿嚷起来,“你家欢丫头莫不是要学那余巧巧?一文钱买个相公?”
哄笑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余承欢抹了把溅到唇边的井水,咸涩中混着铁锈味。
她望着西天烧红的云霞,忽然想起晏陌迟今晨瞥向自己的那一眼——不像看活人,倒像看祠堂里裂了缝的牌位。
暮色渐浓时,余多寿家的炊烟歪歪扭扭爬上天际。
余承欢蹲在灶膛前添柴,火光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淤青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
油灯芯子“噼啪”爆了个灯花,柳氏把粗瓷碗往桌板上一墩:“欢丫头,你今儿在井台边瞅那邓珣的浪样儿,当老娘瞎了不成?”
余承欢闷头扒拉着糙米饭,筷子尖把咸菜梗子戳得稀烂:“人家能单手拎起石磨……”
“能顶个屁用!”柳氏扯着豁牙的嗓门打断,手指头差点戳到闺女鼻尖,“你瞧瞧村东头赵地主家的三小子,膀大腰圆能扛两麻袋谷子!”
屋檐下晾的干辣椒让夜风吹得直晃悠。
余多寿撂下豁口的酒碗,烟杆子在桌角磕出闷响:“吵吵啥?明儿个把大爷和二爷都喊来,巧丫头那三十三亩水田……”
“爹!”余承欢突然抬头,米粒粘在嘴角,“巧姐待咱不薄,去年春荒还借过三斗黍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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