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捕在上官示意下分散搜查各院,所遇阻拦一律视作同党,武力镇压。
薛怀明于堂中正襟危坐,紫袍金带,一如往日上朝前正由老仆系好冠绳。他看着今安在一路打杀中悠然行过几重游廊,来到堂门,遥遥对视。
“定栾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事到如今,今安不玩这些虚与委蛇,侧身让道,“大司空,请罢。”
隔着雨幕,薛怀明的声音隐隐约约,一字不漏传来:“邓吕廉为保门楣自断臂膀,付襄陷我于不义。我不先与他们为敌,反倒是他们一夕反戈。付襄难道以为将我供出,就能摆脱同谋罪名,逃过大狱一劫?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今安不置可否:“狗急跳墙,道理谁不懂?在大司空你罪责暴露的如今,所说证词几分真几分假,谁又敢信?何况,大司徒最多是知情不报,且如今已去到御书房前负荆请罪,戴病之身,何其可怜。而大司空你,陈州官银泰半孝敬,可还吃得高兴?”
薛怀明毫无慌乱之色,道:“无凭无据。”
今安很是同意,道:“这不就来搜了嘛。”
“世家处处受辖,旧臣陨落,究竟是谁从中得利?牝鸡司晨……牝鸡司晨!”薛怀明挥手退开老仆,抖袖指今安,“有朝一日异心人登位,你定栾王又能落个什么结局?”
雨细如针,刺透赤红蟒袍襟袂,浸深今安眉眼,她说:“能在今日看到大司空结局,就不枉。”
正此时,堂东边一阵骚乱呼喝并刀戈声,上空腾起许久的灰烟在雨中渐渐散去。过了片刻,便有刑捕押人过来,并呈上搜出的一箱账簿。说是账簿,大半已经烧成了炭灰,小半没被烧的也教雨水浇得糊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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