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间穿过,站在靠窗右边的病床前。床上坐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胖老头,旁边侧坐着家属。护士长厉声训斥:
“你的病早好了!跟你说几次了,让你办出院手续,为什么还赖在这儿泡病号?”抓起病人的东西往一块归拢,“你看看走廊里,有多少病人,因为没有床位住不上院?她们得的是大病、重病。大老远从农村来省城,是来救命的。你是党员干部,还讲不讲点阶级感情……”
护士长连珠带炮,打得胖老头乱了方寸。旁边的中年妇人,尖嘴猴腮,长着两片蔳薄的嘴唇。她不有动,拉下脸,不满地瞪着护士长,嘴角抽了抽想回怼。胖老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埋怨道:
“我早说,病好差不厘了。跟你说多少回了,我要出院,我要出院,可你就是不动秤儿。”往床下挪动身子,“就不该听你的,丢人现眼。”站到地上,伸手拉妇人,“还嫌不够丢人?赶紧收拾东西!”
护士长撵走了泡病号的胖老头。办理完入院手续,罗婶扎上点滴。几个人长出一口气,靠在了窗台上。这一番折腾,三个小伙子,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手脚发软。
罗木匠千恩万谢,非要请仨人到外面吃顿,被仨人一口回绝。看着恢复了精气神的罗木匠,邵勇不禁暗自感慨:人啊,最可怕的不是病,不是苦难,而是得不到关爱,看不到希望!
邵勇带文明、道明到医院食堂,一人叫了一碗豆腐脑和几个馒头,草草填饱肚子。又给罗木匠带回来一份。文明主动提出留下来,罗木匠却不肯。说这里,吃不得吃,住不得住。他一个人侍候得来。邵勇瞧着病床上昏睡的罗婶,觉得罗木匠的话很有道理,便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