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气温比白天舒爽了些。吃过晚饭的副业队社员,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背着土篮,三三二二,陆续汇集到地边。邵勇看着大家认了垅,叮嘱大家上些心,挨棵摸到,不要丢了一棒苞米。社员们扎进地里,苞米棵子摇晃,长刀似的叶子,荡到人身上稀里哗啦地响成一片,在微弱的月光下,就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夜未央,人不寐。一气忙活到大半夜,青苞米终于掰完了,在地里堆成了几座小丘。安排下道明、文明、家有、柱子和栓子几个人守夜,邵勇没有回家,而是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队部。队部院子里也堆着青苞米,看堆的差事儿,派给别人他不放心。
后半夜,青年点的俩知青摸过来。他们算准这档儿,是人最困的时候。人睡得死,从屋里抬到外头都不会醒。要是干了一天的活儿,恐怕打两下也不会知道。
可他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歪了。两个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老手,没少晚间到邻村偷老乡的鸡鸭鹅。这次偷副业队的苞米,也是现生心。下手前,俩人儿做了分工:一个把风,一个偷盗。动手前,把风的青年学了两声狗叫,在阒寂的夜里,深长而幽远。
邵勇不敢放纵满脑子的瞌睡虫,躺在苞米堆上,半梦半醒,闭目养神。不合时宜的狗叫声引起了邵勇的警惕,他侧耳听了听,世界是那么空洞,那么安静,好像都沉浸在梦乡里,只有星星强打精神,睁着惺忪的睡眼。
过了几分钟,邵勇倏然从寂静的天籁里,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沙沙声。凭经验,邵勇断定是爬行时,人与地面上的茅草接触弄出的声响。人怕见面,怕四目相对时的尴尬。邵勇翻了个大身,如同做着噩梦,说着梦话:
“文明,文明!你在哪啊!”
把风的知青知趣,压低声音,闷声又学了两声狗叫。爬过来的知青不敢再往前,倒着慢慢退了回去。待两人隐身,邵勇也坐起来,再不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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