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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佛有普渡舟,佛有降魔杵,仅凭此杀一救万的慈心,人家在皇觉寺就不是白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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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世子的身份地位,引咎自责,说一句“大臣养痈遗患”还是够格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养痈遗患的到底是谁),可戚元靖就不方便接话了。他默然片刻,只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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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高见,但总不至急于一时。虽然有军法在,但一次性解决得太多,是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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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不至于害怕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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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笑了一笑,转头望向海面。此时天色渐暗,海波早已平静。但借着夕阳的一点余晖,仍然能看到随海风而起伏的绯红波涛,以及散乱的木块与惨白的残肢——相对于“飞玄真君号”,改造后的“胖子”杀伤力更加直接也更加恐怖;塞入火箭的铁钉碎石在炸开后迅速激发,击穿木船切割肢体,制造出覆盖极广的死亡区。三四枚“胖子”火箭之后入犯的倭寇几乎全军覆没,甚至没有留下什么活口。这样的杀伤之惨,不比处死几百个罪犯残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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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靖稍一犹豫,只能吐露心声:“……毕竟还是要考虑中枢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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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穆国公世子这种攻高防厚还有复活币的buff怪不同,戚元靖是真从武将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他那个指挥使说起来大小也是个官,但到了京城屁用也不顶。地位相差悬殊,顾虑当然不同。世子可以自行其是不顾虑朝廷里的老登,他戚元靖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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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不用担心。”世子轻描淡写道:“如果是在往日,朝廷里以安静为主,不愿平白兴起大狱,可能还愿意高抬贵手;但到了现在,上面对倭寇的敌意已经显露无疑,反而更适合搞点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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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不太明白飞玄真君万寿帝君突然转变态度的缘由,但老登那直白无疑的情绪可是不容误判的——如果从年前开始计算,那么迄今为止,皇帝在抗倭大事上大笔挥霍,可是少说投入了上百万两白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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