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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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知道商厌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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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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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少爷不笑的时候冷得像块冰，笑起来......跟没笑也没什么区别，看人看事活像是在看个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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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她总是能撞上商厌，三天两头的挨罚，跪在对方面前，垂着头认错，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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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的目的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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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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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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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这俩字，对有的人来说，从来不是顺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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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命，是被丢在泥里的，天生就带着灰，沾着冷水，一呼一吸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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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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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甘愿，是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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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命的人，想活着，难免要低头，要认错，要在被轻贱的目光里学会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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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因为怕，也是因为知道，不低头，就没人留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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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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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又尔就是这样的半妖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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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的时间久了，也未必真就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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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那点倔强埋得深，深得连自己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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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时候又尔还是会想起这些念头，在那些最狼狈的时刻，在被冷落，厌弃的时候，冷不丁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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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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