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逢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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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这一跪，跪到了天边的肚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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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浑身冻得僵硬，心里估摸着到了卯时，才慢慢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麻木得不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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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头雪落得厚，地上积了层又一层，白得晃眼，仆从们早就散了，炭火也灭了，谁也不记得房里头还有条命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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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低头抱着那截被雪污泡得脏兮兮的尾巴，踉踉跄跄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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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踩在脚下“吱呀吱呀”作响，四下无人，凌冽的寒风吹得狐狸耳朵根酸胀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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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的院子在商府最偏的地方，快要贴到府墙根，平时根本没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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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踉跄了好几下，又尔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一时没撑住，跌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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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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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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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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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尔仰起头，望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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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悬着，像一张死去的人皮脸，白的，冷冷地俯瞰着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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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仍旧在下，落在又尔的额头上，慢慢地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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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没有躲，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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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什么劲再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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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又尔盯着怀里那条尾巴看了会儿，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放到自己耳朵上，捏了一下自己冻僵的狐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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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朵软软的，附在上面的体温逐渐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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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妖，竟活得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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