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边打盹的黑猫窜上房梁。
中年武者的话,让周围人的目光都转过去。
之前说话的镖师眉头一皱,低声道:“看兄弟你这身板像军伍出身,该不是犯了事……”
“北边秦岭的狼今年格外多。”张远对面中年抿着酒,看酒液在碗里晃出细碎金光,“上个月李家村被掏了七户地窖,县衙冻死的流民堆到南墙根了。”
县衙?
官府的人?
几位镖师身形往后缩。
角落里有人嗤笑:“官爷们自然要守着炭盆吃酒。”
“官爷?”张远对面的中年屈指轻叩桌沿,震得酒坛封泥簌簌掉落,“去年这时候我在秦岭山坳里啃冰坨子,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饼,那还是从冻硬的尸体上……”
镖师们全都噤声,目光汇聚在他虎口的老茧上。
那分明是常年握刀才有的痕迹。
寒风裹着雪粒扑进来,柜台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众人都是将脖颈微微缩回。
那等混饭的武官,与真正手上有功夫的武官可是不同。
张远摸出几枚铜钱排在桌上:“掌柜的,给这位兄弟添个羊肉锅子。”
掌柜收了铜钱,脸上堆着笑去端锅子。
对面中年武者抬头,面上透出几分不解。
江湖人对他这等官府中人,可是一向敬而远之。
他刚才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的渗人,好镇住周围这些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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