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光 第8节

阴沉沉的，压低的云翳，像是在酝酿一场倾盆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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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关了窗，重新坐回去，抱着膝，把自己裹进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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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疼得厉害，短短的两个字，打了删，删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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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终于按下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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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在欧洲进修，这会儿正好是当地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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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她的电话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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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获奖，有机会得到miquel大师的指点。你准备了这么久，真的不继续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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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的下巴窝在毯子里，仰着头，望着没有天光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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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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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把短信里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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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晨打这个电话前，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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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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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永无休止，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无妄之灾会落在谁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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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止不住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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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你是喜欢油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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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为它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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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陈晨不知道，少女还在没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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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回过神来时，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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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在耳边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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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你是为油画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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