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村,心里又有几分不舍,她伸出右手,向乡亲们挥动。
路面因初雪融化斑驳如涂鸦,大卡车驶过罗锅桥没多远,从二小队场院里闪出一个人来,提着镰刀,叉着双腿,横在了路中央。阳光下,那黑黑的人影渐渐放大,春心看见那人青大棉袄二棉裤,狗皮帽子支楞着帽耳。司机问:“咋有人拦车呢?”春心说:“那是我们村的老尿子穆秀林。”大卡车极不情愿地在穆秀林面前刹停。春心从车窗探头问:“老尿子,你拦车干啥?没看见这是搬家车吗?”穆秀林说:“不许走,我要割资本主义尾巴。”司机也探过头来说:“你有毛病啊?这车哪有尾巴!快让开。”老憨说:“坏了,坏了,他八成是冲毛壳来的。”穆秀林又挥了挥镰刀:“据可靠情报,这车上有私货,必须检查。”司机无奈,开车门子问后面的黄士旺:“哥,你看咋整?”黄士旺说:“让他上车查。”
穆秀林上了后车厢里,一通寻找,忽然指着黄士旺屁股底下的麻袋问是啥,黄士旺说是毛壳,穆秀林说:“挺尿性啊,果然有资本主义尾巴。家可以搬走,毛壳必须卸下。”黄士旺说:“这是老孟大舅家自留地打的毛壳,这算啥资本主义?”穆秀林晃晃镰刀:“别废话,卸!”
正在僵持,在罗锅桥上还没散去的人纷纷跑来。黄士魁问明拦车的原因,二话不说,上车就将两麻袋毛壳卸了下来,还问道:“除了两麻袋毛壳,看还有啥要卸的?”穆秀林跳下车来,一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汽车重新开动,老憨从车窗探出头,冲站路旁呸了一口:“作损,损秃噜皮了!”穆秀林猴急地跳起来,却怎么也追不上了,气冲冲地返回来,一镰刀刨在麻袋上,把麻袋割了个口子,临走,还说:“这是资产阶级的产物,送大队去,听侯处理。”穆秀林一走,孟祥通一个劲儿抱歉,黄士魁说:“他这是存心找碴儿,和大舅没关系。”黄四亮问:“他咋知道车上有毛壳?”三喜子说:“有二禄还能有好事儿。”孟祥通骂道:“这个损兽,可把我调罹了。年八辈也没捎过东西,捎一回倒让他抓个垫背的,真他妈倒霉。”
黄士魁先行进了村,直接走进了大队部。走到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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