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饭,黄士魁吃着发糕,喝着大豆腐汤,跟媳妇商量事情:“现在村里好几家都在屋里打小井,我也想在老宅打小井,用水方便,那水泥涵管直径三十公分,井深不到二十米大约需要二十三节。“艾育梅担心:“有小井确实方便,可是人工挖井还是有危险的。”黄士魁说:“打井时勤注意点儿,有不好的征兆就早点儿把人拽上来。待会儿就去安排几个得力人,然后找车去公社把水泥涵管拉回来。“两口子商量完,黄士魁将剩下的一口发糕塞进嘴里,放下碗筷,寻人帮忙。
来到老神树下的阴凉里,一群闲人正在听张铁嘴儿讲《刘伶醉酒》,他站在人群旁边也听起来,看见二禄站在中心道上往这边张望。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轰隆的车轮声打破了村庄的安静,一辆马车从北村口疾奔而来,车后卷起的烟尘如同暴土扬场一般。突然不知谁喊叫了一声:“毛车了!”瞬时惊呆了聚在老神树下的一群闲人。
受惊的是曲三哨那挂马车。曲三哨与金四眼一挂车,从麦田拉着一车麦子回村。金四眼跟车坐在麦捆子上,居高临下地说笑:“哎,三哨,在咱村车老板子里你可是数一数二的,鞭头忒准。”曲三哨晃晃大鞭子,饶有兴致地说起自己那些光荣历史来:“无论里套外套串套驾榬,调教他们时,大鞭梢炸响,专抽烈马的耳尖或是嘴。不是跟你吹,我一鞭子甩下来,能把牲口的皮抽开一条血口,能把不听话的马耳朵削掉一截,信不?”金四眼笑话他:“那你也太虐待哑巴牲口了。”曲三哨说:“我这辕马还没劁过很难驾驭,里套是骒马,串套是骟马,外套是儿马蛋子。这外套红色儿马膘肥,毛油亮,顶数它尿性,不让戴套包扣夹板,一般人整不服它。”金四眼说:“你熟悉它们就像熟悉自己儿女似的。”曲三哨说:“想当年,我苦练打鞭子的准头,曾经距三米远打火柴棍,只瞥一眼插在车辕缝隙里的一根火柴棍,然后随手一抖鞭绳,把火柴棍打成两截。就这一手,我练过半年,那麻绳鞭梢一天打断过十几根……”
马车接近北村口时,突然蹿出一只黄鼠狼,从乡间土道上嗖一下横跑过去,站在地边垄台上直腰拱手张望。外套儿马蛋子一下受了惊,咴咴嘶鸣,撒开四蹄,带着几匹马一路狂奔,颠簸的马车把麦梱子颠落在地。金四眼被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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