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后,天像漏了一样,下起捞套雨。大雨封门,把盆伸出屋门不一会儿就能接回半盆水。屋里人憋了尿就在半开的房门前解决,任雨水把尿流冲走。柳条河水位猛涨,水流湍急,时有一些树木、小牲畜顺水漂流下来。数日后,洪峰减弱了,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横七竖八地搁浅在河湾里,岸边的柳毛丛东倒西歪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靠河边低洼的庄稼地也被淤成一片毫无绿色的滩涂。大田地里的庄稼伺候不上去,特别荒。
黄士魁非常担心柳条河上游几百里外的亲人们。柳条河从奇潭市穿城而过,亲人们所居住的片区离河堤较近,也不知道他们受没受到这场洪水波及。天刚刚拉澄,垂檐的雨断了线,漫地的水断了流,泥地上一些水气正在蒸腾。透过玻璃窗,黄士魁看见黄士根一跐一滑地走进院子,急忙下地出屋相迎。
“这天气,老弟你咋来了?”
“可不好了,奇潭市遭灾了!发了特大洪水。”
黄士根进了屋,接过大嫂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两把脸上的汗:“这场洪水来得太猛,是近五十年一遇的!城区内一座小型水库垮坝,一个重点煤矿三个井口,机电厂水泥厂玻璃厂化工厂陶瓷厂,还有百批仓库土特公司和粮库都淹了,其中百批仓库进水一米多深。据说,全市进水房屋五千多户,倒塌一千多户,损失可老大了!”黄士魁急切地问:“那你们咋样?人都没事吧?”黄老根说:“人还好,可房子倒了!淹得老惨了,爹妈可上火了。”
柳条河出槽,就是从杜春心家房后先涌进来的。午夜时分,大堤内的洪水冲垮了柳条河大堤与鲜族村放水渠连接的水闸门,湟湟地漫过放水渠,冲进了住宅区。当时,居民们都在睡梦之中,半夜大水冲进屋里,向所有可以到达的空间漫漾。鞋,飘了起来;盆,飘了起来,水位一点一点涨到炕沿子底下。有人在大堤上不是好声地喊叫:“大堤决口子了——别睡了——发大水了——快醒醒啊——”
春心和老憨从梦中醒来,一拉电灯,都傻眼了。老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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