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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鼯鼠能够看清楚了,那是两对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就在刚才睁开的瞬间,瞳孔涣散,呆滞、迟钝,鼯鼠想到死鱼的眼睛。
此时却露出渴望和狂野的光芒,这时候如果鼯鼠手上有一小包白色的粉,他们俩会交出性命来换取。
他确实有这玩意儿,当路霖问他要不要“粉”之前,他已经从跟枪放在一起的那些小塑料包里顺手牵羊摸走了两包。
鼯鼠再次把脸凑过去,像闻着鲜花一样闻他们嘴里迸发的臭气。然后吸了一口烟,把烟全部喷在毒虫鼻子上。
毒虫惶恐地瞪着他,他们不知道,此时鼯鼠心里也很害怕,就像他怕老鼠、蟑螂那种害怕。鼯鼠有自己克服恐惧的方法:越是害怕的东西,就越要无限度接近它,这样才能驱赶恐惧。
他的鼻子几乎贴到毒虫的鼻子上,毒虫脸上的污垢像干涸的泥土般龟裂,粘结的乱发下头皮已经结成痂,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在浮肿的黑眼圈里无力地转动。
他们几近赤裸的躯体上布满注射后的针眼,很多针眼已经溃烂、化脓,淌出无数道细细的黄色脓液。他们嘴巴除了呼出恶臭外,还发出动物般“荷荷”的喘声。
两个毒虫受他诡异的行为惊吓,挣扎着坐起来,背靠墙壁向楼梯上方挪动。濒死的人早就神志不清了,他们的脑子和身体一样虚弱、不堪惊吓。
鼯鼠从裤兜摸出一包火柴盒大小的海洛因,在空中扬着。他像招呼动物一样“嗨”了一声,毒虫们被吓了一跳,回头惊恐地看到了比他们性命还珍贵的东西——足有十克海洛因。毒虫们同时向他伸出手,仿佛要用尽最后的气力捞点什么。
鼯鼠问道:“你们是来找药头要货的吧?没钱,人家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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