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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在洪流中挣扎的时候,从北京带来的假证件全都丢光了。这个又小又旧的旅馆不用出示身份证,只需要在门口的本子上登记一下自己宣称的身份。旅馆的客人都是初次进城打工的贫苦村民,他们身上带着十几张又脏又臭的五角、一元纸钞,住不起卯喊那种档次的宾馆。房租按床位计算,每张床每天两块钱。
他粗略化了妆,胡乱填了个名字,那间房有四张床,他给了八块钱,包下整间房。
他一年前轮流租住过这个小旅馆的每个房间,狡兔三窟,这个旅馆是他的临时安全屋,对建筑物内外的环境非常熟悉。
他有意拖到晚上八点多,街头电话每分钟五分钱。他用密码留言给传呼台,告诉北京某个小组成员他的住所。
是他自己把旅馆的位置和房号都告诉了这个人。
他在前台登记信息把雇佣兵引诱到308房,他在这个房间门锁上挂起令人困惑的彩灯,然后用别针打开307房的门锁,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来犯之敌。
如果他在卯喊宾馆的消息被泄露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的话,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是这个人出卖了他。
这是他的第二个任务,最重要的任务。
为了挖出这个内鬼,他冒了好大的危险。
尽管已经证据确凿,但毕竟是跟鼯鼠一起战斗过多年的战友。
“你这个浑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鼯鼠内心纠结。
很多年以后,崖渡人依然记得这个无数枪声划破夜空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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