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时分,殿脊的琉璃鸱吻衔着颗夜露,映出东方一抹蟹壳青。
御前宫人捧衮托冕,自朱漆廊柱后蹑足经过,在将明未明的天幕下凝成剪影。
“干爹,您昨儿个是没瞧见,玉芙姑姑那模样儿,简直快把柳妃主子都比下去了……”
刘喜挑着只八角灯笼,替来寿照亮脚下的青砖道儿。想起昨日那惊鸿一瞥,仍禁不住嘀咕:
“依奴才看,甭说是寻常闺秀,便是王府里的郡主娘娘,也难有姑姑这等丰姿。”
宫中美人各色琳琅,但若论起艳冠群芳,还当属柳妃主子。可刘喜瞧玉芙那美法儿,竟比柳妃更厉害似的。
来寿抄起手听着,倒也不骂刘喜眼皮子浅,只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心道这还用亲自去瞅?他早就知道了。
说话间,天开景运殿的花雕门已近在眼前。来寿独自拐进去,趴在地上磕头请安:“奴才恭请万岁爷圣安!”
声调掐得不高不低,恰能送进皇帝耳朵里,又不至惊扰圣躬。
待听得明黄帷幔后低应一声“进来”,来寿这才一骨碌爬起身,有条不紊地带人进去,替皇帝更衣束冠。
晏绪礼向来不用女官,从前多是太监们跟着伺候。如今入主乾明宫,才在各处新添了些宫女。
宫女……
晏绪礼微垂眼睑,撩起衮袍衣摆,气定神闲地落座在上首,拾起折子翻了翻。
馆阁墨字立时入眼,却没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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