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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录》上所载,凡人与精怪欢好,乃变作绿瞳半鬼也。
妙成刚给本无喂完米粥,闻言依旧低着头,也不言语。
他脱下僧袍,背起带刺的荆条,走出寺门上了山。
这不是妙成第一次上山,碧桃也知道,妙成在修苦禅。
他心想,凡人真是虚伪又拧巴,明明是惩罚,却偏偏要打佛祖旗号,要藉“禅”之名。
还是做精怪,不,做半鬼好,想吃就吃,要睡便睡,喜欢的人儿,就一定要弄到手。
思忖之际,妙成越走越远,他在惩罚自己这具下贱的、肮脏的、经受不住诱惑的皮囊。
堂堂一寺住持,犯下色戒,即使寺内众僧不知,他也必须对佛祖、对自己有个交待。
肩背被荆条刮出一道道血痕,血珠滴在沿途的落叶和枯草之上。
这还不够,妙成故意往灌木茂密的地方走,很快,草鞋也被割裂,已经留了些许疤痕的腿脚,再度被划得鲜血淋漓。
碧桃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他看不见鲜血,亦看不见惩戒。
他只觉秋日来了,天气渐冷,要给他的妙成师父,添件衣服。
碧桃是桃树精怪,草木医理上无师自通,回寺后,他做了些止血阵痛的药膏,又将那被割得千疮百孔的僧袍补好,于月色中,推开了住持房间的门。
“妙成师父。”碧桃轻轻喊了一声,翡眸闪烁,莫名蕴着希冀。
妙成正在房中打坐,满身鲜血将凝未凝,闻言如临大敌,连念几句佛经,迅疾要推碧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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