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暴雨来得突然。林穗冲进雨幕抢救颜料桶时,撞见周延川在仓库顶棚铺沥青。他手腕翻转的节奏像在解偏微分方程,补丁摞补丁的雨衣下,隐约可见后背纹身的荧光。
“为什么帮我?”她攥住被风掀飞的草稿纸,上面是她白天画的齿轮设计图。
周延川钉完最后一枚木楔,暴雨在他眉骨凿出沟壑:“你改的‘农’字,能让今年秋收少淹三百亩地。”
闪电劈开云层刹那,林穗看见他雨衣里别着的野菊花。花瓣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花蕊处粘着微型胶卷——那是她穿越前在巴黎修复的《红色娘子军》壁画里藏着的同款。
王铁柱的咆哮混着雷声炸响时,周延川正教她调配防水的石灰涂料。张建军的手电光束刺破雨帘,光斑里浮动的《格尔尼卡》式标语让众人怔在原地。
“这不是反动涂鸦!”林穗的碳条戳向湿润的墙,“暴雨冲垮老标语,正说明我们要用更科学的涂料!”她甩出周延川给的流体力学公式,“按这个比例调配,标语能扛八级风!”
主任的茶缸接满雨水:“小周,你写的?”
周延川拧干衣摆的姿势像在绞紧发条:“林穗同志从《自然辩证法》获得的灵感。”他余光瞥见王铁柱在撕墙上的麦芒弹头,突然抬高声调,“这涂料需要定时测温。”
林穗会意,将温度计插入墙缝。水银柱疯涨到50℃时,王铁柱触电般缩回手。人群哄笑着散去,她悄悄将胶卷塞进温度计外壳,那里面藏着周延川父亲关于抗旱种子的研究数据。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林穗摸到谷垛后的秘密。周延川的《列宾素描集》浸在雨洼里,翻开的页面不是肖像,而是用隐形墨水绘制的灌溉渠图纸。她呵气在空白处涂抹,水雾中浮现一行小字:“把导弹画成麦穗,你就是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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