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撞上谷垛的瞬间,周延川突然握住她沾满颜料的手。他的拇指擦过她虎口,那里不知何时蹭了道朱红,像道新鲜的血痕。
更深的夜色里,王铁柱正将敌台录音带塞进公社广播室。磁带表面映出他狰狞的笑,那卷标着《红色娘子军》的带子,早已被替换成周延川念诵燃料公式的录音。
广播室的木门在王铁柱身后吱呀合拢时,林穗正用朱砂混着煤灰,在公社外墙勾画《春耕备战图》的轮廓。夜风卷起她缠在手腕的纱布,周延川昨天包扎时打的结松了,露出底下浅褐色的烫伤。
“导流渠的坡度不对。”
周延川的声音从梯子下方传来。他仰头时喉结的阴影落进中山装领口,指尖的粉笔灰在月光下泛着冷白:“按这个斜率,汛期会让下游七个村子的麦田变成泄洪区。”
林穗的画笔悬在半空。梯田线条在她笔下扭曲成黎曼函数的曲线,那些刻意设计的弧度里,藏着周延川教她的流体力学公式。远处打谷场传来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她突然想起2025年修复壁画时用的激光测距仪。
“你故意把防洪参数写进画里?”她压低声音,炭笔在墙砖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周延川的手掌突然覆上她握笔的手,粗粝的茧子擦过指节,带着硝化甘油的气息。
“别回头。”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碎发,“张建军在谷仓二楼架了望远镜。”
林穗的笔尖顺势下滑,将原本严谨的工程图改成了夸张的宣传画。拖拉机轮子画得比谷垛还大,扛锄头的农民脚下踩着美帝卫星:“这样够不够‘备战’?”
周延川喉间溢出声几不可闻的笑。他递上混着铁锈红的颜料时,小指在罐底快速划了个∞符号。林穗瞳孔微缩——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n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