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喷着白气,将突然从巷口闪身而出的晁氏身上沉水香冲散三分。
“侯爷容禀。”晁氏攥紧袖中绣帕,指节顶着帕上并蒂莲,“这些年承蒙侯府照拂,可锦艺与元宝两姐弟渐长…”她望着马鞍的鎏金纹,“妾身想着到侯府的茶铺捞点零工打,挣些钱,也算给孩子们添份嫁娶底气。”
沈文渊摩挲着马鞭缠金线,目光扫过晁氏发间素银簪。
这妇人当时投奔侯府,连件像样头面都没有。
“茶楼是岁岁胡闹弄的玩意儿。”他抬鞭指向东市方向,“朱雀街有三十六家茶坊,嫂子何苦趟我们这淌浑水?”
晁氏耳坠晃得急。
昨日女儿趴在沈氏茶轩雕花窗上,亲眼见着算盘拨出三百两的流水。
那黑珍珠奶茶的方子,听说连长公主的御膳房都遣人来讨。
“妾身幼时学过点茶之术,”她往前半步,绣鞋碾过墙根青苔,“不求学全,能识得账目进出便好。”
沈文渊忽然夹紧马腹。畜生嘶鸣着转了个圈,晁氏踉跄扶住拴马石,听见头顶传来声音:“下月锦艺及笄礼,侯府再添二十抬妆奁,也算一番心意。”
日头爬上飞檐,将晁氏青白的面色照得透亮。
她盯着马蹄铁冷光,想起昨夜女儿哭红的眼——沈嘉岁连茶楼后院都不让进,说什么“秘方不外传”。
“侯爷,”晁氏喉头发苦,“当年薛郎为救侯爷命丧黄泉,您不能亏待了我们孤儿寡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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