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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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不理解，抬头看向了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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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为什么了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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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轻声，“因为我曾经，差一点就像你一样——把自己撕成两种情绪极端的感觉如何？你的医生没有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的双相患者，该如何遵从医嘱，治疗、吃药、甚至住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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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亦扬僵硬地坐在座椅里，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是无声地瞪着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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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他才慢慢低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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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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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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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相，且正处于抑郁发作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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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见面后，观察他和之前的癫狂情绪完全处于相反极端时，她就有了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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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也只能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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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态里的祁亦扬，大概能算作他对外人最无害，也最无助、所以最容易被攻破心防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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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嫉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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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帽子戴回的祁亦扬拽着帽檐，死死压下，声音颤栗而嘶哑：“明明他才是那个从烂泥阴沟里爬出来的人，明明他才真正一无所有过，他十几岁以前都还只是个孤儿院里没人要的野种，从小被人踩着脊梁骨长大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倒下去，被人踩进泥坑里多少次，却还是能什么都不在乎地站起来……凭什么我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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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也不该问他，”别枝淡声说，“不如问你自己，问你的医生，或者，回去问你的父母好了。可惜，他们不会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如果知道他们错了，他们或许就不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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