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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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亦扬放在桌上的手指按紧，却依然不可控制地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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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垂眸望着，难得有些感同身受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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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是在怜悯他，还是差点就像他一样的曾经的自己：“问到最后，你会发现，好像没人做错什么。他们给了你生命，你在这个生命里诞生意识，余下是不可选择的附赠，你能怪谁呢。连你自己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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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拿起手机，关掉了上面还未结束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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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偏偏是庚野吗？”别枝起身，“因为只能是他，不会有别人。遇见他，我才获得走下去的力量，是他教会我直面人生一切厄难的勇气。除他之外，没人给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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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问他凭什么？凭他无畏、凭他从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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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离开位置，轻如薄风地笑了，“实在不行，那就凭他是庚野吧，野犬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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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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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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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别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很久。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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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停地回忆着，七年前，七年后，她对庚野说过的那些话，推远他的那些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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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起，她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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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的头一点点低下去，后来她索性把自己的脸埋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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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太怕那些风浪了，她亲身经历过一艘父母的船，亲眼见它如何被掀翻、被撕碎、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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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恐惧无底的深海，宁可藏在自己的小小的港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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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次次把庚野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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