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者（上）

沾上黏腻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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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恶心。”那句评价不知是在说伤口，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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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卫生间里，他盯着那些不雅观的伤口，莫名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为什么没人发现？为什么没人撕开他的伪装？难道他的痛苦就这么不值一提，连被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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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就算外表再怎么完好，反正里面都已经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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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宛如一只困在玻璃罩里反复碰壁的蜜蜂。温晚池揉了揉太阳穴，将批改到一半的作文本合上。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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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教学楼里应该只剩下值班的保安和她了。温晚池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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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携带着压抑的喘息。于是想也没想，提起办公桌上的包就往那个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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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池是第一个发现他指甲缝异常的人。那天教研组发材料，姜岛泽接过文件时，她注意到他食指指甲内侧有一线暗红，像是被红墨水染过。但第二天她就明白了——垃圾桶里那团带血的纸巾散发着碘伏的味道，边缘还粘着半片脱落的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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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她听见了水声，不像是雨声，是某种液体持续滴落在陶瓷表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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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头来自拐角处的男洗手间。温晚池在门口停下脚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犹豫了一秒开口道：“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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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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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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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池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瞳孔，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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