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议事,奏折,全都压过来。再没有人会理所当然地站在他身前,去承接这一切了。
李鉴干脆罢了朝,带着钱穆的遗表到了退园,抱着孟汀嚎啕大哭一场,力气都用干净,再昏天黑地睡了八个时辰。起来后,他不寝不食,读完那陈情表,研墨提笔,自撰书策。
心中的大石渐渐被笔锋磨灭,他将自己抽离出来,平静而安然,真正作为一个孤家寡人,去观望大豫、观望长安。
面前还有太长的路。
他不能止步。
“不急,你且定心些。”孟汀过来,将外袍披在他肩头,将身子挪得离他远了些,似乎是怕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沾染了李鉴。
他坐在旁侧的圈椅上,望着李鉴,就听人道:“这几日害得你也忧心,我着实愧疚,又实在......实在无心思言旁的什么。”
“我明白。”孟汀道,“父亲战死后,我扶灵柩回长安,那时没流一滴泪,后来想想,若能哭一声便好了。你如此发泄后,迈过那道坎,心头轻些,才好赶路。”
“我若那时在便好了。”李鉴搁笔笑道,“不过,若侯爷此时想哭,我也是欢迎的。”
他们相视,一笑后仿佛冰雪皆融开。
“陛下,侯爷。”谢之问在门外道,“许大人来了。”
“来了就一同吃个便饭吧。”李鉴起身道,“许大人吃不了辣,和厨子讲一声。”
那日在钱府,他在雪里站了许久。许鹤山跑出来,向他说了许多话,那些言语在耳侧都嗡嗡作响,听不真切。
他自觉与许鹤山,也不如年少时无间了。
他走到堂中,见许鹤山已在阶下等候,看着满怀心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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