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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像生命倒计时的秒针,一声声,敲打在冰冷的铁皮墙壁上,也敲打在他死寂的心湖里。
陈镇渊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内部,癌变的剧痛如同永不熄灭的暗火,持续不断地灼烧着。但他感觉不到。或者说,那疼痛已经被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冰冷麻木覆盖了。
他慢慢转过头,浑浊的目光落在床头那个敞开的工具包上。油污的螺丝刀,黑色的电工胶布,老旧的尖嘴钳…这些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用来对付冰冷钢铁和电流的家伙什,此刻在昏暗中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泽。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枯瘦如同鹰爪的手。动作僵硬,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布满老年斑和青筋的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针眼和胶布痕迹。
他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颤抖着,拂过冰冷的螺丝刀柄,粗糙的胶布边缘,尖锐的钳口…
然后,他的手,最终落在了工具包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用黑色绝缘胶布厚厚缠绕的、香烟盒大小的硬物上。
那是他早年跟着行雷师父胡练时,师父留下的唯一一件“法器”——一块据说是雷击枣木心、被师父用引雷诀刻了半截残破符文的木牌。师父说这东西能“辟邪定魂”,但他一直觉得是块烂木头,随手扔在工具包最底下,几十年了。
此刻,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木牌表面,感受着那刻痕的凹凸。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静电般的酥麻感,顺着指尖传来。
陈镇渊死寂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他枯瘦的手指,缓缓收紧,将那冰冷的雷击木牌,死死地攥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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