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嘲笑着他。蒙氏的烙印,咸阳权贵的玉珏,同时出现在一个卑微刑徒的死亡现场。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黑、更深、更刺骨。
寒意彻骨,仿佛周围的黑暗都凝结成了冰,顺着毛孔往骨髓里钻。他攥紧了那半块冰冷的玉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它嵌入掌心。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狠狠砸在营区入口的冻土上,也砸在郑墨紧绷的心弦上。
“廷尉府急令!骊山丞郑墨接牍!”
嘶哑的吼声穿透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郑墨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一阵碎石滚落的哗啦声。他迅速将玉珏塞进袖中,用最快的速度拍掉膝上的尘土,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吏袍,大步朝营门方向走去。心,沉得像坠入了骊山最深的地宫。
营门处,火把通明。三匹口鼻喷着白气的驿马焦躁地刨着蹄子。一名身着黑色紧身吏服、腰挎短剑的信使端坐马上,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他并未下马,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黑色封泥仔细封缄、缠着细密麻绳的狭长木牍,居高临下地递向郑墨。
“郑墨?”信使的声音干涩冰冷,目光锐利地扫过郑墨年轻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下吏在。”郑墨垂首,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沉重的木牍。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像一块寒铁。那方形的黑色封泥上,清晰地压着一个“廷尉之玺”的篆文印记,威严赫赫,透着无形的压力。
信使不再多言,一扯缰绳,拨转马头,带着两名随从,马蹄声再次急促地敲打着冻土,迅速消失在通往咸阳方向的沉沉夜幕里,只留下呛人的尘土味和更深的寒意。
郑墨捧着木牍,转身快步走回自己那间低矮、简陋的官廨。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