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郑墨托着简牍的手臂纹丝不动,迎着那足以让常人崩溃的目光,朗声道:
“其一,死者颈项后侧,有深陷皮肉之环状索痕,纹理交错,确系生前被绳索紧勒所致。此痕之深、之新,绝非死后搬运所能形成,更非坠落伤所能掩盖!”
“其二,死者十指指甲缝内,经细查,嵌有极细微之金屑!此物何来?营中刑徒,岂有接触金器之可能?”
“其三,”郑墨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堂下那些面无人色的工师狱吏,最终回到屠睢脸上,“死者左臂弯处,有蒙氏私兵烙印!一个本该籍籍无名之刑徒,何以身负此等印记?此案疑窦重重,绝非意外二字可蔽之!下吏不敢渎职,更不敢欺瞒中丞、欺瞒大秦律法!故,据实以报!”
“哐当!”一声脆响。堂下一位年老的狱吏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和压力,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撞翻了旁边的陶制灯架。陶片碎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灯油泼洒一地,火苗瞬间窜起又迅速熄灭,留下一股焦糊味和更深的绝望。
屠睢的脸色,在郑墨一句句清晰的陈述中,彻底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步踏前,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潮般汹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公堂。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住郑墨,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大胆郑墨!”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廷尉府已有明令定案,尔竟敢妄自推翻!私藏禁物(指金屑),窥探勋贵(指蒙氏烙印),构陷上官!尔……意欲何为?!”最后四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冰冷的杀意,狠狠砸向郑墨,“尔欲反乎?!”
公堂之上,空气仿佛被屠睢这声雷霆之喝彻底抽干。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磨盘,沉甸甸地碾在每一个人心头。堂下跪伏的工师、狱吏们抖若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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