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内院。血腥味稍淡,却混杂着牲口的臊气与草料的霉腐。马厩旁几间堆放杂物的土屋,门板歪斜,在朔风中发出吱呀的**,如同垂死者的叹息。
报信的衙役脸色发白,指着马厩角落一处新翻开的、还带着湿气的泥土:“郑令史,就……就在这儿!刚才小的查看马槽,见这土颜色不对,像是新动过,就……就扒拉了两下……”
泥土被粗鲁地刨开一个小坑,一只惨白僵硬、沾满污泥的人手赫然暴露在惨淡的晨光下!五指扭曲张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仿佛在绝望中抓挠过地狱的深渊。
郑墨眼神骤然冰封。他一步上前,拨开挡在前面的衙役和老仵作,蹲在那土坑边缘。刺骨的寒意顺着泥土缝隙直往上钻。
“挖开!”声音冷硬如铁。
两名衙役强忍着惊惧,拔出腰间的短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掘土。泥土混着冻块,被一锹一锹掀开。很快,一具蜷缩的男性尸体暴露出来。尸体穿着灰扑扑的粗麻短褐,是下等仆役的装扮。身体僵硬如石,面部朝下深埋土中,脖颈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大力折断。
老仵作上前,与郑墨合力将尸体翻转过来。一张年轻却因窒息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映入眼帘。口鼻周围糊满了泥浆,眼珠暴凸,残留着临死前无法言说的惊骇。
“是杜家的马夫!”衙役中有人低呼,“叫……叫栓子!平时就住马厩边这屋里!”
郑墨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尸体全身。粗麻短褐被泥土浸透,前襟处有几道明显的撕裂口,边缘毛糙,像是被大力撕扯过。他伸手探入撕裂的口袋深处,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小角。用力抠出,是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被磨得圆润的深褐色硬块,与他在前厅门槛下发现的焦块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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