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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南岳!”萧玉堂眼前浮现出儿子白日痴望锡杖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他的去向。又惊又怒又痛,他几乎咬碎钢牙:“追!给我把他追回来!绑也要绑回来!快!”
家丁们举着火把,骑着快马,沿着通往南岳衡山的官道一路狂追。终于在离湘乡几十里外的一处荒僻山道上,追上了徒步跋涉、早已疲惫不堪的古岩。少年衣衫被荆棘划破,脸上沾满尘土,唯有那双眼睛,在火把映照下,亮得惊人,写满了不容动摇的坚定。
“少爷!跟小的们回去吧!老爷快急疯了!”家丁苦苦哀求。
古岩只是摇头,目光越过他们,望向南方那连绵起伏、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脊背般的山峦轮廓,那里是佛门圣地南岳的方向。家丁无奈,只得强行将他捆绑起来,塞进马车。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将少年第一次决绝的逃离碾得粉碎。车厢内,古岩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但那心底的锡杖清音,却愈发清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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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堂认定,儿子离经叛道的心思,皆因年纪太小,未经人事。唯有让他早早成家,知晓人伦之乐、功名之重,方能收束其心,回归正途。他雷厉风行,不顾古岩的激烈反抗,迅速为他聘下湘乡当地名门田氏、谭氏两位女子为妻,并强令完婚。在萧玉堂看来,两位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足以拴住儿子那颗不安分的心。
道光三十年(1850年)冬月,萧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大红“囍”字贴满了门窗廊柱,宾客盈门,恭贺知府公子“双喜临门”。新房布置得极尽奢华,红烛高烧,锦被绣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甜香与酒气。两位新嫁娘——田氏与谭氏,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端坐于铺着大红鸳鸯锦的喜床之上,盖头低垂,身姿窈窕,静待着她们共同的夫君。
然而,本该在洞房之中与新人共饮合卺酒的新郎官萧古岩,此刻却独自一人,静立于新房窗外幽深的回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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