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泛紫的唇色,突然撕下名册扉页的梅花水印:"七号培养室的联络暗号,换您抽屉里的备用密钥。"
程墨白系领口的动作顿住,铜质纽扣在掌心沁出冷汗。窗外传来报童叫卖《中央日报》的吆喝,头条新闻飘着油墨香:"汪主席视察鼓楼医院"。他摸向肋间纱布里的密钥,黄铜纹路硌着结痂的伤口:"正好,我需要去鼓楼取药材。"
"取药要配枪?"小陈突然抽出程墨白的勃朗宁,转轮槽里空着两个弹位。程墨白抓起裁纸刀割断纱布,渗血的纱布在垃圾桶里蜷成蛇蜕:"防蛇。"他说话时吗啡开始生效,视野边缘泛起雾状黑影,像老钟临终前瞳孔扩散的模样。
晨钟敲响八下时,程墨白已经填好请假单。钢笔在"事由"栏停顿片刻,墨迹晕开成梅花状:"毒蛇咬伤,需休养。"他将密钥塞进小陈手心,金属纹路在她掌心烙下红痕:"告诉王队长,刑讯室的新密码本在圣保罗教堂彩窗第三格。"
电车驶向鼓楼方向时,程墨白从后视镜看见情报科楼顶的天线。吗啡让他产生奇异的漂浮感,仿佛看见林曼婷站在档案柜前,发间曼陀罗花瓣正一滴一滴坠落血珠。怀表里的老照片随着颠簸颤动,海棠树下的人影渐渐与昨夜审讯室的血泊重叠。
江雾裹着鱼腥味漫过下关码头,程墨白的毡帽檐垂着三根断线的流苏,随着码头工人的吆喝声前后晃荡。他缩在霉变的麻袋堆后,外罩破衣的衬衣袖口残留着昨夜硫酸腐蚀的焦痕,混着老钟的血渍在帆布上洇成暗紫云纹。
客轮汽笛喷出的白汽里,林曼婷的修女头巾泛起毛边。她搀扶的老妇人脖颈处有道柳叶状疤痕,程墨白瞳孔骤缩——那是去年腊月,他亲手为被76号酷刑折磨的"黄包车夫"缝合的刀口。老妇人蹒跚时露出半截脚踝,青紫淤痕组成北斗七星状,正是组织清除叛徒的标记。
"圣玛利亚……"林曼婷用拉丁语念诵祷文,尾音却带着苏州评弹的绵软。程墨白摸向警徽内侧的"7"字刻痕,黄铜凹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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