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斜斜漏进的春光里,紫檀木屏风上的仙鹤图被揉皱成团。
……
稽查司。
青石砌的牢房阴冷刺骨,章梓涵就着铁窗透进的月光翻开账册。
春喜揉着脖颈上淤青,将十二口樟木箱里的簿子按年份摞成三堆。主仆二人从戌时忙到寅时,黄麻纸页在烛火下簌簌作响。
“姑娘,这处差着一文钱。”惊尘抱着剑凑近看墨迹未干的批注。年轻侍卫的皂靴踏过满地草纸,惊起几只啃食血渍的老鼠。
春喜蘸墨的狼毫“啪“地拍在砚台上:“亏你还是稽查司的人!盐铁账目最怕这种零头差错——”她抓起三本摊开的账簿,“你瞧这三处,三月廿八的运输损耗、五月初七的仓廪补缺、腊月廿三的船资结余,每笔都少个铜子儿…”
惊尘被小丫鬟说得倒退半步,后腰撞上刑架上锈迹斑斑的铁链。
暗处几个当值的同僚憋笑憋得肩头直颤,直到被郁澍冷眼扫过才慌忙低头研墨。
天光破晓时,最后一支蜡烛“滋啦”爆开灯花。
章梓涵将誊好的账册推至桌沿,青玉镇纸压着的宣纸上,墨字如刀刻般工整:“温氏掌桐城盐铁十年,贪银一百八十万两。四十万两充作扬州瘦马、金陵画舫的开销,余下…”她沾着朱砂的指尖划过某行数字,“都流进了东南盐商的私库。”
惊尘靠着铁栅打盹的脑袋猛地磕上门框。
昨夜刑房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犹在耳畔,那些撬不开的铁嘴竟被几本账册破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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