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花放在横陈的棺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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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翟诚岳在自驾路上结识的一群朋友则不同,均和翟诚岳一样高大而不加藻饰,直接地握住申路河的手,上下大幅度地摇晃:”没想到,当年的兄弟又去了一个,还是在老家的河里,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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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眼角居然泛起浅淡的红色,没人真正流下眼泪,可湿漉漉的吸气声已经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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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放开申路河之后,又去安慰其中的第三波人:翟诚岳的父母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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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空气已经停止了流动,殡仪馆配发廉价的西装吸水性能很差,湿得东一块西一块,皱巴巴的,贴在申路河的皮肤上,像刷了胶水,又像密匝匝的蜘蛛网,粘腻地妄图把他禁锢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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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角度离那对丧子的夫妇太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是翟诚岳的母亲周慧腿已经软了,有些站不稳,需要靠着什么东西,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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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诚岳的家属站在一起,像风雨下残破而摇摇欲坠的鸟巢中,一窝抱团取暖的鸟。至于翟诚岳的弟弟,应该是这三人中申路河最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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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穿着简单蓝白色校服的少年,高三了,学习很紧,今天大概也是在学校请了半天假,只来得及匆匆在手臂上绑上黑纱。他一头浓黑的短发,身姿抽条拔节,已经到了和申路河平视的身高,眉目和哥哥有五六分相似,有种挺拔而清爽的俊朗,双唇紧抿,透露出一丝倔强来。尤其是眼睛的形状,和翟诚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然而他瞳孔的颜色却比翟望岳深多了,是一丝光亮都逃不出的黑色,望不见底,看久了,会有轻微的晕眩感,似乎马上也会被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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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翟诚岳最常提起这个弟弟,说我弟弟多么懂事和优秀,从小到大讨大人的喜欢,成绩名列前茅,将来是要上好大学的,话里话外都是骄傲。只是这话题说到最后,总是以翟诚岳的一声叹息结束:”就是我弟弟有什么事总是压着不说,憋着憋着容易出毛病,这几年我一直不回家,也不知这毛病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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